维勇《You're my star》第六章【精修版】
维勇《You're my star》第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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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的星星》
第六章 坚硬的心脏
“我的爱人，你如此璀璨，脸庞有月亮的银辉，眼神有太阳的光芒，你的美，如同星星一样。世间万物终会陨落，但我要让你永生不死。宁愿接受撒旦的诅咒，让我万劫不复。我的双臂让你脱离鬼神的枷锁，我的泪水为你浇灭地狱的烈火。挫我骨扬我灰，将我撒向宇宙，让我在你身旁守候。交付给炼金术的灵魂，切割给黑女巫的骨肉，换取一把爱的利刃。等着我，我的星星，我将所向披靡，等着我，我的爱人，我无所畏惧。”
雅科夫抱着双臂面色铁青，男孩微微颤动着瘦削的肩膀，几分钟而已，等分区的时间如隔开的结界，比往常走得更加缓慢。
“哦！分数出来了！万众瞩目的少年组选手，花滑王子维克多·尼基福罗夫之子，玛特维·尼基福罗夫，继出色的短节目后再次带来奇迹！总分197.44！！我的天啊！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！这位年轻的选手突破了自己历史最好成绩！自维克多以后，又一位尼基福罗夫将创造历史……”
“你还欠我一个解释，”整个冰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，雅科夫的脸却凝结着西伯利亚的寒霜，“你私自改动跳跃构成的事。”
“如果不加入最后的四周跳，就无法打败安东尼。”小孩的脸沉在阴影里，“我知道错了，对不起。”
“你知道！你知道！”雅科夫突然吼叫了起来，脸上的皱纹绷出竖直的深痕，“你和那个混蛋韦伯一模一样，嘴上说的好听，躺进棺材也——”声音戛然而止，雅科夫拽着玛特维的胳膊，把他拖到一旁，下一位选手要登场了。
“听着，小子，”已经步入晚年的教练扯着自己稀疏的白发，显得痛苦万分，“我比你更早、十几年前就认识韦伯了，那时候……他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。”雅科夫的嗓子突然有些堵塞，“当时我没有坚持一下，如果我坚持，就算他付不起教练费……如果他在我这里……”
当雅科夫遇见尤里·普利赛提，那个金发小孩与少年韦伯略畏缩的身影重叠了，也许是为了赎罪，也许是一直在懊悔，雅科夫近乎毫不犹豫的收纳了这位新的弟子。
大赛结束的很快，玛特维自由滑顺序排在倒数第二位，他顺利击败了短节目超越他6分的安东尼。最后颁奖合影的时候，玛特维笑得格外虚伪。
来之不易的金牌被团在脱下的比赛服里，胡乱塞进了背包。
玛特维不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孩子，他的母亲是个妓女，从他懂事开始，街边的大孩子就会用口水吐他，小孩子会围着他高唱：“玛特维呀小野种，街上爸爸随处有。”黑发碧眼的小男孩，从一开始哭着打架，弄得自己遍体鳞伤，到后来，他学会了一脸假笑，跟着他们一起唱，“玛特维呀小野种，街上爸爸随处有，玛特维呀……”
这个孩子从很小就明白，示弱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武器，即使他的内心一直被他压抑着一把好强的火。从五岁开始，韦伯教他滑冰，他第一次找到了可以释放怒火的地方。飞速的滑动，转身、抬足，在危险的急速下飞快旋转，高、远、飘，他练就了职业运动员中都少见的跳跃技巧，高高举起双手，再疼痛的跌到也被他忽略不计。
再后来，他发现增加的体重让身体有些笨拙，他开始刻意的节食。说实话，韦伯虽然给他吃最便宜的面包，有时候会惩罚他而减少他的饭量，但食物是够的，廉价但有过剩的热量。小孩会将午餐偷偷藏起，或咀嚼几下吐到流浪狗的嘴里。
当然，瘦弱矮小让他有了一种特殊优势，学校充满爱心和母性的女老师们会对他特别关照，幸运的话，午饭时间会有莫斯科红肠。他当然不会自己享用，统统带回去给韦伯，让这个贫穷的男人有难得的吃食，缓和一下烈性酒的毒辣。
对这个早熟的孩子来说，儿童比赛很幼稚，从他能参加比赛开始，他就拼尽了全力，金牌，能换到一顿饭店里的热餐，他甘愿去做韦伯的木偶。
再后来，他被收养了。
“吃吧，再不吃你会死的。”他对正躺在地上的人说，散场后，玛特维没有回家。
“……混小子……”地上的韦伯还留有一丝意识，他透过盘曲脸上的头发和胡子认出了孩子。
“我攒了一些零用钱，还有，我卖掉了围巾，骗他们说丢在学校。喏，面包和水。”
“哈哈哈，看来你还……有那么点良心。”韦伯伸了伸手，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起身了。玛特维熟悉的廉价出租屋里，弥漫着一股濒临消亡的腐臭。
“要我帮你叫医生吗？”
“你不怕被那些个混蛋发现？”
两人近乎同时开口。
“不怕，还有，你才是混蛋。”玛特维一脚踢开了门口的酒瓶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别再来了，你知不知道，你伟大的爸爸差点用椅子砸烂我的脑袋。”韦伯发出讥讽的声音，“快回去当你的乖宝宝，让他们见识见识你装的能耐。”
“你那么想要死，就为了见她吗？克拉拉。”说出母亲的名字时，玛特维微微动了一下眉尖，好像有什么刺痛了他。
“是啊，也许马上就会见到了。”听到恋人的名字，韦伯露出欣慰的笑，灰白的脸上突然有了光彩，“小混蛋……知道吗，她在最后对我说，此生最大的遗憾……就是，你不是我们的孩子。”他用从未有过的柔和低沉的嗓音喃喃自语。
“不，”玛特维合上了眼睛，翠绿的颜色不像克拉拉也不像韦伯，“我是，我是你们的孩子，永远都是，我的父亲。”他闭着眼垂下头，吻了吻韦伯的眉心。
刚才的自由滑让他有些通悟。最后的四周跳，用尽了全身力气，伴奏里的小提琴用激昂的颤音拉出了濒死的狂热。玛特维知道，韦伯要去找她。《我的星星》，讲述者就是曾经养育过他的人。
你是我最大的罪孽，你的温柔是毒药。
勇利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自豪，自己的儿子首次参赛就轻松摘得了少年组的桂冠。他心中也有一些小小的失落，大概是一不小心就被儿子拍在了沙滩上。为了作为家长的尊严，勇利决定修改他的跳跃构成，在不和维克多商量的情况下。他和维克多打了招呼，提前结束训练，打算给玛特维准备一顿大餐，开几瓶红酒，久违的破例一回。玛特维还没有回来，大概是在和朋友庆功吧，勇利开心的想。
门在这时被打开了，一个小小的身体飞一样的冲入他的怀里，“玛特维？”勇利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。孩子似乎哭过，他黑色的小脑袋格外沉重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，私自改了跳跃构成。”
原来是这样，勇利想，他安抚的揉了揉玛特维略长的乱发，“没事的，我也经常这么做哦，被维克多教训得可惨了，有一次他还故意躲开我，让我摔在地上。”温柔的男人细心的顺着孩子的脊梁，他的怀抱温度略高，“雅科夫教练骂你了？不要害怕哦，必要的时候只要拥抱他一下，他就不生气了。”
“嗯！”儿子抬起头露出羞赧的表情，鼻涕眼泪全擦在了勇利的毛衣上。“还有，我不是小宝宝了，不要这样拍我。”
“好的好的～你的金牌呢？拿出来给我，帮你放在壁橱上。”勇利使劲捏了捏孩子的肩膀，像对待男人一样，“把你爸爸的那块移开。”
“移开！移开！”孩子破涕为笑。
不需为我担心，我比你想象的坚强，我的心脏早已坚硬如铁。
韦伯没有死，玛特维叫来了亚历山卓的母亲，这位勤快能干的女性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打扫好了他们的房子，又把韦伯洗了个干净。
“不要脱我的衣服！”韦伯在进入浴缸前做着最后的抵抗。
“哈？你害羞什么？”红发女士壮硕的臂膀格外有力，“你还怕我看上你不成？说实话，我还真看不上。”这种时候依旧开着豪迈的玩笑。
纳斯塔西亚似乎有一所面包房，为打工者提供丰盛的三餐，还有她与儿子吃不下的肉和面包。
这天晚上，勇利接到来自日本的电话，时差让困意满满的他险些认为是在做梦。优子小姐病了，手术有一点点的微小的风险，为了可能产生的遗憾，因为是从小一起滑冰的伙伴，为了保险起见，希望勇利回来。姐姐的措辞格外小心，但勇利从中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安，那个和他一起熬夜看维克多的表演，他暗恋过的姐姐，一直在鼓励他、支持他的优子，正处于他无可估量的危险中。
“维克多，我要回日本。”他对着身边睡眼朦胧的爱人坚决的说，“比赛前我会争取回来，如果错过比赛，请帮我递交退赛申请。”勇利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搜索最近的航班，“真要退赛……媒体不用替我照顾，我会开发表会，还有，照顾好儿子。”
“啊？唉？？？”维克多还没有彻底清醒，勇利已经一阵风似的提上背包冲出了家门，飞奔入漆黑的夜色。
勇利曾有一只贵宾犬，和维克多的马卡钦一个品种，棕色的柔软的蜷曲的绒毛，粉红的小舌头。时隔五年，当勇利回家的时候，只看到了它的牌位。“对不起，没有照顾好维酱，”母亲有一点愧疚，“不过，我们替它立了牌位哦，维酱会在牌位里，每天和我们一起努力。”
在家里的每一天，勇利都会跪坐在牌位前，双手合十，默默祈祷：“维酱，今天也要一起加油哦。”
所以，现在来不及犹豫了，再不能留下遗憾，勇利伸手打了一辆计程车，用蹩脚的俄语说出机场的名字。即便是做最坏的打算，他不能对优子置之不理。
“哈？炸猪排回日本了？”第二天，另一个尤里和维克多一样，仍在状况外。“这都什么时候了，现在回去，比赛怎么办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”维克多苦恼的掀起额前的头发，“勇利还说让我照顾好玛特维，可我……完全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。”
“当然了蠢货，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！”金发少年无情嘲讽，“不如再把管家请回来吧。”
“嗯……先不提这事，昨晚我隐约听到，似乎是优子小姐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？？？！！！”尤里奥一下跳了起来，去日本找维克多的日子里，优子小姐对他照顾有加，在他离开后也和她保持着短信联系，两人似乎成为了笔友。这位女性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，她和尤里奥之间一直有种特殊感情，大概像是大姐姐对弟弟或是说母亲对傲娇的孩子，她对尤里奥的成长感到格外骄傲。
“雅科夫！”尤里奥丢下呆愣着的维克多，大步上前，“我也要去趟日本，训练请假，走了。”
“什么……唉？？？？？？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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